我爱故我在

【忍迹】笑忘书(上)

  本意是情人节贺文的,但是没写完。那就算新年贺文吧。年初二之前保证完结。

  是小甜饼没错了,只想写两个纯情又明亮的少年告白的故事2333

 

  送给我们冰帝的太阳和月亮 日月神教 千秋万代w

001

 无法取替却笑着回顾 你早已拥有我每个年代

  如动心的不只是回忆 更精彩

001

 

二月十四。雪刚停,世界是一片纯粹的白,像是突然被华丽无比的水晶球笼罩。忍足对着窗外静静发呆,忍不住推开窗,伸出手去。

 

有积满了雪的叶子落在掌心,像是在风雪中逆旅的蝴蝶。

 

他扭过头看墙上挂着的石英钟,把差点滑落的外套重新披好,窗外,在雪花和树叶的影影绰绰间,他能看到隔壁教学楼的那扇窗。

 

窗内有灯光在朦胧地摇晃,映出模糊的人影。

 

忍足单手托着脑袋,更靠近了一点窗户,仔细去观察。那一点金色,就像随风曳动的银杏叶,吸引去他全部的目光。等那人更靠近窗边时,他就看清了那一廓清丽的眉眼。也许是距离感的缘故,一贯的盛气凌人柔和了不少,就像推开窗,牵了手就能带去天涯海角——

 

想什么呢。

 

忍足轻笑出声,将头靠在桌上,合上眼睛,想再睡一会儿,反正离放学还有一阵子。

 

迷迷糊糊里,他忽然觉得一阵冷意窜上了他的脊梁骨,逐渐将他整个人包围,他仍挣扎在梦里无法醒来,梦里的他身边站着一个穿着和他同款校服的少年,少年的脸像盛开得最明媚的紫玉兰,金发则像极了秋季的银杏树叶,他的眼睛是最干净的海,和最美丽的矢车菊——

 

梦里有漫天的玫瑰在下落,全部是粉色和忍足最爱的白玫瑰。一片片花瓣都避开了忍足,径自堆砌在他面前的少年的身上,直到绮丽的光落在他的长睫,他的脸颊,他的肩膀,他的发丝,还有他侧身而立时,背后形状精致漂亮的蝴蝶骨上。

 

忍足看着那人像是一点一点地泛起了粉红,忽然有种错觉,好像这人随时都会化作一阵轻烟飘走。他在梦中也知道这是梦,自觉荒唐,可无论如何也挣脱不开体内沸腾的冲动。就在他伸出手后,热气球却突然破了。

 

他背着降落伞从热气球上一跃而下,结果风一吹,降落伞整个破裂,他整个人重重地摔下去,眼看就要撞到地上,撞到头破血流,想象中的剧痛却并未来临,地上忽然升起一道彩虹桥将他牢牢托稳,他整个人拿彩虹长桥做滑梯,刚滑下来,彩虹的尽头就是刚才的少年。

 

阳光成为他的背景,漫天的玫瑰仿佛化作他的羽翼。金发被风吹动,就像小狐狸会想起的麦浪,而他眼角的那颗痣,就像天上的星星落下点缀在了他的眼角。

 

当忍足从彩虹的尽头滑落时,他已伸手拥住了少年,但很快,被他抱住的少年竟在他怀里眼睁睁成为了玫瑰色的温软而甜美的棉花糖。

 

梦醒,就在此刻。

 

睁开眼的瞬间,映入他视线的是一只手。准确的说是两根修长白皙的手指,在昏暗的教室里,泛起玉一样莹润的光彩,离眼睛太近了,忍足都不由产生了错觉,像这是翩然从窗外飞进的蝴蝶,停栖在他的面前。他忍不住伸手要去捉,抬眼才看见站在他对面的人。

 

迹部两臂撑在桌面上,身子前倾面向他,金发柔顺地落在他的脸颊,他的眼睛是极为干净的湛蓝,就像辽远的天空。忍足模糊地看到自己倒映在他眸中的身影,莫名想到了被囚禁于天空中的飞鸟。

 

“你笑什么?奇奇怪怪的。”迹部声音响起的刹那,忍足明显是清醒过来了。他下意识想推一推自己的眼镜,随即才后知后觉发现眼镜并不安分地待在他的鼻梁上。

 

“服了你了,睡觉也不摘眼镜,不会觉得难受吗?”迹部从桌子一角拿起眼镜盒扔给忍足。等忍足打开眼镜盒,把眼镜戴上,才反应过来,是迹部替他把眼镜摘了的。

 

“睡着了就忘记了。”忍足晃了晃脑袋,想摇去最后一点不清醒,他盯着迹部,问,“你来多久了?”

 

“也没多久,就一个小时吧。”迹部并不是很在意,忍足才发现他的金发有一边翘起来了,不经意露出他眼角的泪痣,像粒小小的星辰,忍足凝着它,心里倏忽泛起一点甜意来:“找我有事?为什么不叫醒我?”

 

迹部稍微侧过脸去,光影下那瞬间他的表情仿佛掠过了一丝无措:“也,没什么事。只是,开完会出来,他们说音乐教室还有灯开着,我就猜到是你。一来,果然你躲在这里睡觉。”迹部伸手捋了捋额前的发,眸光流转,重新投向忍足,“怎么样?坐本大爷的车回去?”

 

“有顺风车坐当然好啊。”忍足说完,站起身,活动了一下手脚,开始给外套系纽扣。

 

他在别的方面都算得上是不羁,唯独在穿衣上极为坚持,拉链要拉到最高,纽扣也都是系得严丝合缝。就跟他没有近视还非要戴眼镜的癖好一样,这些习惯,总是在无声处就拉开了距离。

 

看起来这么近,其实却那么远。

 

临走出音乐教室门的时候,忍足脚下一个踉跄打滑,走在他前面的迹部赶紧回头扶住他的手臂,捞了他一把:“没事吧?”

 

“没事,有点低血糖。”

 

上国中的时候,迹部就知道忍足有低血压的毛病,到了初二的修学旅行,迹部才知道忍足又多了低血糖的毛病,他倒没嘲笑忍足什么,虽然忍足对他没损自己两句感到不可思议,但迹部除了‘别逞强’以外真的什么都没说出来。

 

也许发现忍足这家伙不为人所知的软弱,对迹部而言也是难得的体验吧。

 

迹部睨他一眼,伸手从外套的校服口袋里拿出两粒巧克力塞进忍足的手里。并没有停留多久,迹部的手有点凉,惹得忍足下意识地去看,就见到他的手白得发亮,骨骼多少有些嶙峋的意味,却也纤细,比之一般男性要精致得多。随即忍足才意识到那粉色的糖纸,是草莓味的Tak Tak。

 

“你怎么会买Tak Tak啊?这个奶油草莓棉花糖口味是新出的——”忍足说着已经剥开糖纸,将巧克力一口咬了下去。迹部耸耸肩,笑道:“人家送的。”

 

忍足差点咬到舌头,随即意识到这对迹部来说,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很难买的。给我吃不要紧吗?”

 

“不要紧,反正本大爷也没什么兴趣。”

 

Tak Tak并不是迹部百货代理的巧克力,迹部确实很少吃这个牌子的巧克力。

 

忍足索性得寸进尺,道:“那你还有多少?都给我好了。”

 

“贪得无厌,吃你的吧。”迹部并没有答应,忍足也没再说话。

 

两人沉默地走到了教学楼外。

 

此刻正是黄昏,刚一出门,两人几乎是撞进了满林的雪和梅花中去。就像是千百只绯色的蝴蝶裹挟着缱绻如梦境般的烟霞将两人围绕。

 

忍足垂着头走路,用眼角余光凝着迹部。

 

风掀起迹部金发的一角,像只招摇的蝴蝶,露出了他白瓷般清丽的肌肤。他眼睛的形状实在很美,像是用刀刃凿出的一朵结着冰的花,忍足非常安静的,专注的,看着他。

 

花瓣轻飘飘地打了个旋,落在了他的白皙的脸颊,就像只金黄的蝴蝶停栖住,他的长睫轻轻翕动,便像是能把阳光也剪碎。忍足只觉心中软绵绵地塌下了一片,他鬼使神差地伸出手想要替迹部摘下这片花,他手还没触到,迹部就转过脸来看着他。

 

阳光下,迹部的眼睛就像最干净的海。

 

忍足看着,手已经不知不觉地垂下。

 

“怎么了?”

 

“你脸上有花。”

 

迹部愣了一下,伸出手去,不知为什么又垂下了,用力晃了几下脑袋,脸上贴着的花瓣就此摇摇晃晃地飞走了。

 

忍足看他这番举动,忍不住就想笑,有时候迹部就是会做出一些古灵精怪又出人意料的行为来。他一笑,迹部就瞪他,眼中更是流光溢彩:“喂——你从刚才开始就一直盯着我,为什么?”

 

“啊?你脸上开出了一朵花来,你不知道吗?没感觉吗?”

 

“是吗?那是什么花?”

 

“开在迹部大爷的脸上,那当然是你最爱的玫瑰了。”

 

“什么颜色的?”

 

“那当然是我最喜欢的白玫瑰啊。不过——”

 

“啊嗯?”

 

“又有一点像是黄玫瑰。”

 

“胡言乱语。”迹部瞪着他的眼神里已经有了点笑意。

 

忍足对住他自然也常说些胡扯的话的,但迹部其实并不当他这样是蠢,反倒很乐意买账,尽管他表面上并不流露出这种情绪,但忍足是一定知道的。

 

“当然是胡说。不过呢,我看着你,就真的有正经事的。”

 

“什么?”

 

“哦,我看着你,是为了用我的眼睛来吸收糖分。低血糖嘛,你的脸比Tak Tak甜多了。”                                                                                             

迹部挑了挑眉,道:“看来Tak Tak对你不管用,下次应该买Sweet Honey给你。那个更甜。”

 

“但是Sweet Honey是——”

 

“是什么?”

 

忍足又闭嘴不说了。

 

迹部家的车就停在校门口。

 

一直以来都热衷于搭便车的忍足这次却拒绝了。

 

“你先回去吧,我有事。”

 

“约会?”迹部挑了挑眉。

 

忍足微笑着从上衣的口袋里掏出个淡紫色的信封,冲迹部晃了晃,道,“是啊,约会!”

 

迹部看他一会儿,眼里漫起些笑意,他竟然难得温柔地拍了拍忍足的肩膀,道:“祝你玩得愉快。”说完,拉开门坐上了副驾驶系上了安全带,动作一气呵成,行云流水。很快车就开走了。

 

忍足盯着车尾气看了一会儿,将信封塞回口袋里,双手插袋哼着歌就朝前走了。

 

过了一个红绿灯以后,他就过了马路,到了街拐角的一家糖果店,进门的地方就是棉花糖机,他已听向日说起无数次这里的棉花糖好吃了,但是——但是推荐者本人今天却要去欢笑乐园那种一根棉花糖卖得贵十倍的宰客圣地,因为他早已有人一起过这种营销出来的宰客节日了。

 

忍足叹了口气,伸手托住脑袋。

 

老实说连平日里面瘫看起来一点都不关心人类情感冷淡的学弟都能成功达成自己下克上的夙愿,忍足对自己至今依然单身,且从未脱离过这种状态感到前所未有的费解。

 

尽管他对感情实在是非常慎重,又抱有美好浪漫的幻想,其实也并不是他一直单身的全部原因。除了因为他感到在精神上能够和他交流,真正走入他内心的人少之又少以外,总还有小小的那么一部分原因,就像星星的碎片,虽然只是碎片,却闪耀得他无法忽略的原因。

 

迹部景吾,那家伙。

 

越想越烦躁,忍足掏出钱去买了个棉花糖。

 

看着糖丝一点一点缠绕成云朵般的形状,粉色,跟梦里的那片粉色又重叠了。忍足忽然觉得有些恍惚,他拿出迹部给的,他还没吃完的那粒Tak Tak。

 

在情人节这种节日,尤其是已经送过例行公事的义理巧克力的情况下,还收到了他送给自己的巧克力,忍足却连一点想入非非的旖旎念头也生不起。

 

作为迹部财团连续五年代理日本地区的巧克力,也是情人节最畅销之一,迹部都能够面不改色地说出下次送给他,真的可以说是坦荡到了一定地步了。忍足禁不住又叹了一口气。

 

这时那棉花糖已经做好了,店员拿来问他:“先生,要为你套上包装吗?”

 

“不用了,路上吃的。”忍足摆摆手。

 

他接过棉花糖然后站起来,店员也许是一下认出他身上的校服是冰帝的,立刻问道:“小朋友,是不是买给女朋友吃的啊?”

 

忍足苦笑起来。如果不是穿着校服,恐怕是不会有人叫他小朋友的。他之前受到的待遇是被新搬来的邻居问候说‘刚下班啊?’这种程度。

 

“不是,我买来自己吃的。”

 

忍足刚走出门口没两步,就跟迎面走进来的迹部撞了个满怀。

 

迹部看到他,一点也不惊讶,就像做好了准备来逮他的,也不让开。忍足吓了一跳,脚步踉跄一下,赶紧把手中棉花糖探出的那部分尖利的竹签对准了自己。

 

“你不是回去了吗?”

 

“小朋友你一个人在外面,本大爷不放心啊。”迹部说到这里,甚至歪了歪脑袋,“走吧,我送你回去。”

 

两个人重新又走在了一起。

 

忍足实在有些古怪,不懂迹部有车不坐走路,而且还跑来找他是什么用意。迹部也垂着脑袋不知道在想什么,半晌,可能是这个姿势有点累,迹部把头抬起来了,但依然眼帘低垂着,就感觉长睫在轻轻地颤动着。风中飘起了细小的雪粒,有一些粘在了他的睫毛上,就像是破碎的一点星光。

 

“你不是说约会去吗?”

 

“我和春天有个约会,不可以吗?”

 

迹部笑起来,一点鲜艳的颜色渲染过他整张脸:“现在是冬天吧。”

 

忍足看着他的眼睛,微微一笑道:“我连一整个宇宙的春天都能找到。”

 

“奇奇怪怪的。”迹部伸手过去撕了一块棉花糖塞进嘴里,“好甜。”

 

“你不是不喜欢这种平民的食物的么?”忍足拿他那番幼稚言论揶揄他。

 

迹部道:“不管什么食物,别人的总是比较好吃一点的。”

 

“你不觉得我们两个人拿着一根棉花糖在街上走很奇怪吗?”

 

“男孩子也可以吃棉花糖啊。”

 

“我知道!本大爷讲的是!两个人吃一根棉花糖!很奇怪好不好啊……”迹部的语气却越说越弱了下来。

 

忍足一边咬着棉花糖一边含含糊糊答道:“那怎么办?大爷你带我飞起来?”

 

“我看你能把自己吹上天,用本大爷带?”迹部说着,突然伸手把棉花糖给推了过去糊在了忍足的脸上,道,“吃你的去。”

 

棉花糖糊在脸上感觉黏得很,忍足皱着眉把棉花糖换了个手,拿手背抹了抹脸,突然,又把手里的棉花糖撕下了一块扔向了迹部的脸。

 

结果那一团就这样差点飞进迹部的眼睛里。

 

迹部万没料到他敢还手,一双眼睛刚瞪过去,忍足已经提前做好准备拔腿就跑。

 

“你别跑,你给本大爷站住!”

 

迹部想也没想就跟在他后面跑,看着忍足蓝色的长发被风吹起,被逐渐变大的雪温柔地簇拥,这在他的视线里多少有些朦胧,却又意外地无比清晰。周遭的街道满是情人节的装饰,领袖广场的那棵巨大无比的圣诞树也还没有拆掉,霓虹灯也不停地旋转闪烁着。

 

看着这一切,突然有种电光幻影的错觉,而眼前在他不远处的身影才是唯一可以捕捉到的真实。

 

迹部几乎是整个人撞到了忍足的背上的。

 

他本来并没有这么莽撞,是确实被路人撞到了才会如此。刚要摸一摸自己撞得发疼的鼻子,忍足已经回过了头,缓缓地伸手抚过他的鼻尖:“你没事吧?跑这么急做什么,我又真的不会飞。喏,棉花糖都给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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