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爱故我在

【忍迹】世界森林的老虎

世界森林的老虎

 

一发完结 设定是U17期间,暧昧期的忍迹

 

灵感来自于音游。

 

一小撮冢不二和慈丸慈

 

感情丰富但是不识抬举的我儿子,和知情识趣但是不解风情的我大爷23333

 

Ooc是我的,恋爱是他们的。

 

 

看着慈郎如同一块软绵绵黏糊糊的年糕一样靠着丸井的肩膀回他们寝室去,迹部忍不住皱了皱眉。他倒是真的觉得丸井不错,但对慈郎和他日渐亲密的关系还是有点搞不懂。慈郎口口声声地说想要挑战丸井,但是和对手,会有那么亲近吗?这还真奇怪。

 

虽然日常生活中慈郎颇受他照顾,但这家伙的心事,迹部还是不清楚的,他很少说,就连总是坐电车跑去神奈川看丸井的网球练习这种事,也是忍足跟向日跟踪了他以后才知道的,平常他是一个字也不提的。

 

迹部一向有着引以为傲的洞察力,但观察到的东西如何分析是另一个问题,尤其在感情方面,迹部大爷很有自知之明的知道自己经验匮乏,懵懵懂懂。就譬如他一样想不通为什么刚才玩牌的时候,他总觉得氛围奇奇怪怪的——尤其是不二的态度,手冢的反应也很奇怪!

 

从前迹部不过是久闻青学的天才之名,对不二的了解仅限于网球方面,他欣赏这人打网球的决策和技巧——招式都很有美感,名字取得也好,符合迹部大爷的美学,心里也就仅限于这样的好感,在跟手冢于关东大赛上比赛以后,他就做好了青学会被他当魔教大反派之类的心理准备,却没想到在U17的训练营,反而会跟不二建立起友谊。

 

起因是因为跟不二一起在休息室里无聊看DVD,这里竟然有《我和僵尸有个约会2》迹部进休息室的时候,不二已经看到了风中叮当这个单元,即马叮当快要去世的那几集,迹部很自然地说了一句:“啊嗯?看这么悲伤的东西,不会影响你训练么?”

 

“诶?迹部君——你也看过吗?”

 

“啊,之前跟忍足一起看过。”迹部冲不二点了点头,在他身边的沙发上坐下,防患于未然地把纸巾盒拿在手上,看一眼问不二,“你要吗?”

 

就是这样搭上话的,后来不二红了眼眶,迹部则快把枕头给扯成两半,因此而有了一种同病相怜,相依为命的感受。不二确实是那种让人能感觉到如沐春风的家伙,迹部也相当知情识趣。意识到自己没有因为手冢而被不二排斥的时候,迹部松了口气,继而感到古怪。

 

他为什么本能地认为,不二会对他有敌意呢?

 

这种奇怪直到这次打牌前不二的几句话,更加扩散了。

 

他只不过是告诉不二,自己刚才在球场上遇到了手冢,对方就睁大了眼睛看他,不止如此还直接问他:“怎么样?你们两个比试过了吗?”

 

“当然没有,那家伙拒绝了。他说训练营禁止私下比赛——只是比试一下都不肯,手冢还真是守规矩。”

 

那双睁开后清冷得甚至有几分凛冽的眼睛立时又弯成了柔软的月牙型。

 

“不好意思,手冢他一向比较严肃。”

 

你为什么要跟我说不好意思?他严肃是个认识的人都知道吧?我也不在乎他严肃不严肃啊,本大爷只是想跟他比个赛而已啊——再说得不客气点,我只是想彻底地赢他一次而已啊。

 

当然,这些话迹部没有能说出口。因为他脑补的时候,觉得如果说出口,语气一定很像忍足那家伙在吐槽,还是算了。

 

不过手冢也加入牌局以后,一切更奇怪了……

 

不二明明已经问过他有没有跟手冢比试了,竟然又问一次,而习惯了惜字如金的手冢,竟然连一秒钟思考都没有似的,直接,立刻,马上,否认了……

 

就算是因为训练营不允许私下比赛这也不对吧?难不成不二和菊丸他们还会去告发手冢吗?迹部实在觉得他不懂,而作为被牵涉其中的对象,面对不二的笑容,他也说不出心中的疑惑,总之就是很奇怪嘛。

 

但不管怎么样,如果不能在私下比赛,那么就等着有机会在球场上正式跟手冢比一次好了!

 

不过……

 

一边走着,迹部一边想,不过他还是希望这种奇怪的感觉并不是代表着他得罪了不二。

 

老实说,在球场下的交往,比起手冢,还是不二这种细腻敏感,闪闪烁烁的性格更加对他的胃口。

 

迹部想着心事,不知不觉已经走到了图书馆。

 

图书馆的灯还亮着,正好日吉从图书馆里走了出来,手中拿着的好像是一本灵异怪谈的小说。看到迹部,他怔了一下,还是打了个招呼:“是迹部啊。”

 

“这么晚了,还不回寝室?”

 

日吉的眼神没有什么波澜,仍然是像永远多云的天空一样。但迹部了解他,一下从他脸上解读出了类似于‘迹部前辈你不也没睡吗’之类的意思。但日吉接着说的却是:“忍足前辈也还在图书馆。”

 

“诶?啊,对,我就是来找他的。”

 

日吉稍稍睁大了眼睛。

 

迹部暗叫不好,大概是前面太专注想心事的缘故,竟然一时不防把真心话说出来了。

 

也不知道日吉惊讶的是迹部这么晚了还要找忍足,还是他会直接说出来,还是说,他知道这么晚了来图书馆找忍足。总之,日吉很简短地回了一句:“那你去找他吧,他好像也快走了。”

 

于是两人互相道了晚安,迹部就走进了图书馆。

 

训练基地的图书馆面积不小,乍然走进,迹部一时间还没找到忍足的身影,直到在两个书架间找到了那熟悉的,黑中泛着幽蓝色的发丝。迹部靠着墙蹑手蹑脚地走过去——这个习惯是因为他不止一次逮到过在沙龙或是图书馆里睡着的忍足——但因为他很可能睡着了所以放轻脚步意义又在哪里啊?如果怕打扰他的话,就干脆别来找他不就好了吗……

 

不知不觉里,迹部大爷的内心戏也比以前丰富了许多,吐槽的开关也灵敏了许多呢。

 

这次忍足并没有睡着,他虽然手里拿着书,但显然视线并不落在书上,而是趴在那里,抬着头看天花板顶上垂下的水晶吊灯,不知道发着呆在想什么。忽然,他朝迹部站着的方向望去:“迹部?你怎么会在这儿?”

 

“啊,没什么,我……”

 

本来大可以直说我来找你的,但是,如果忍足问他为什么呢?

 

迹部发现自己找不到一个合理的原因来解释自己的行为,事实上驱使他做出这样行为的,是一种模糊的冲动,直觉大概总是莫可名状,难以形容的吧。迹部愣在那儿,忍足也没说话,只静静看着他。迹部发现他换的是另一副眼镜,金丝边圆框,比从前那副看起来,莫名使得他多了一点清冷感。

 

又也许并不是因为眼镜的缘故,只不过是迹部自己如此认为而已。

 

隔在他和忍足之间的距离,也许只不过是,迹部的一种错觉。但错觉,一旦在心里生长出来,就很难消除了,尤其是迹部从来也不是容易有错觉的人,而对方,忍足侑士,这家伙又一向都紧扣心门,即使有着再强大的洞察力,也还是很难准确捕捉到他的心事。

 

“迹部?你到底怎么了?”

 

“没事。”迹部本能地回了一句,随后快步走到忍足旁边,道,“睡不着,来图书馆逛逛。”

 

“啊?这样……图书馆有什么好逛的?”忍足小声嘟囔着,他的声音本就是低柔沙哑又充满磁性,此刻只有他们两个人,周围环境太安静,他压低了声音小声说话的时候,总觉得是丝丝入扣地流到迹部的耳朵里,然后再从耳朵流遍全身,直到心脏,又像蜜糖,又像醇酒,比起吸引诱惑之类,更加应该觉得古怪吧?

 

迹部强自压抑下心脏比刚才剧烈的跳动,却又感觉到耳根分明在发烫。

 

所以才说古怪啊!这家伙也只不过是个快要上高中的中学生而已吧!

 

“你坐下吧,别这么居高临下好不好?”

 

可能是迹部僵硬地站了太久,忍足也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但他说这句话的措辞也未免有些古怪,居高临下?这听起来可有些不善啊。但是,他却还是习惯性地替迹部把座位给拉开了。以前他们如果一起出去,忍足也会这么做,他是那种游离到只会让人觉得体贴而不会觉得殷勤讨好的性格,所以传闻中才成了花心风流大少的代言人,可是,迹部当然知道他不是对谁都会体贴到这个地步的。

 

今天倒是就连体贴也不对劲了,他拉开的椅子竟然不是离他最近的那张,而是和他隔了一个座位的另一张椅子,迹部挑挑眉,看他:“你手很长是不是?”

 

忍足睨他一眼,懒洋洋地把手伸了一下,道:“是啊。”

 

迹部竟然无言以对,还是在椅子上坐下了:“你在看什么呢?”

 

“自己看。”

 

忍足这人顶讨厌,他就算心里生气或是不满,看起来仍是很温和,讲话本就有种慵懒的腔调,掺进一点凌厉进去也不明显。他是不会说出:“跟你没关系。”这样硬邦邦的拒绝的,也不会说:“不想告诉你。”之类赌气的话,他总是这样,对于普通朋友来讲,他这样留有余地,把握分寸,倒是蛮不错的,可是对于迹部来说,这种欲言又止,就相当于是一枚软钉子扎在他的心脏上。

 

“哦,”迹部都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耐心竟然配合他,看了一眼迹部就认出来了,是村上春树的挪威的森林,“你不是看过了吗?”

 

“突然心血来潮,想重温一下。”

 

迹部不讲话了。忍足也还是继续盯着天花板上的吊灯。

 

两个人竟然都沉默住了。

 

太奇怪了。

 

最后还是忍足打破了沉默,他大概知道迹部陷入了尴尬之中,他也没有直接再问迹部究竟有什么事,而是问:“怎么样,练习得顺利吗?”

 

“还不错吧。”

 

迹部回答得很简短,因为他跟忍足真的是很少在独处的时候讲关于网球训练的事情。好像其他的话题已经占据了他们谈话的额度,很少有余额可以留给这些他们平常在学校里,在跟其他人一起的时候都可以谈论的话题。

 

“练习到这么晚,很累吧。你应该早点回去睡觉才对。”

 

“那你呢?”

 

“我看完就回去了。”

 

迹部也抬起眼看着天花板上的吊灯:“你明明是在看灯吧。”

 

“是啊。”

 

“所以你要看到什么时候?”

 

“看到这盏灯掉下来为止吧——”

 

迹部简直要笑出来了,他明明觉得这人讲话不知所谓,但无法真的动怒,不知道是因为那人的声音太动听,还是和他自己也有点心虚有关:“这盏灯掉下来,可能就把你砸死了。”

 

“所以你坐得离我远一点嘛。”忍足仍然是那副懒洋洋的腔调。

 

迹部不知道哪里来的意气,直接起身,走到忍足的身边,拉开椅子在他身边的位置坐下了,等忍足撇过脑袋看他,他弯了弯嘴角,冷笑道:“我偏不。”

 

“好吧。”忍足这次不再看灯了,转而看向迹部,视线在他脸上游离一会儿,才道,“虽然你应该也不会听我的。不过我还是觉得有必要提醒你。U17训练营不允许私下比试的,你就算要跟手冢分个胜负,你也找个隐蔽一点的地方吧。你直接在那么多人的球场,万一被那些教练知道,你说会怎么样?就算是为了桦地着想,你也应该好好珍惜这次机会的……”

 

行吧,要么就不说,要么就念一大堆。听说切原把忍足形容为大阪老阿姨,怎么说,竟然还挺合适的。迹部看他话多起来,总归是放松了一些,伸手撑住脑袋回道:“你就别担心那么多了。反正手冢也不肯比。”

 

“哦,果然手冢是个有脑子的人。”

 

“你什么意思?你暗示本大爷没脑子?”

 

“你有。不过有时候会不够用而已。”

 

迹部立时瞪向忍足,忍足还是维持着那副说是冷淡也不对,说是温和也没有,说是阴郁又不至于的表情,温吞水一样,还是讨厌。

 

“谁说本大爷脑子不够用的?刚才跟不二他们打牌,我连赢了好几把呢。”

 

“除了打牌是不是还吃东西了?”

 

“啊,丸井强烈推荐,这里的蛋糕确实味道还不错吧。”迹部说完才意识到不对,“你怎么知道?”

 

忍足伸出手点了点自己的唇:“沾了奶油没擦干净。”

 

迹部一愣,赶紧拿出他放在外套口袋里的小镜子,果然,一点淡粉色的奶油沾在他的嘴唇上——不过也并不是那么的明显,需要仔细一点看才能发觉。

 

“手冢跟不二也不提醒你一下吗?”

 

“他们大概也没留意吧——他们两个人在一块儿的时候,还会管我?”迹部顺嘴把心里想吐很久的槽给说出来了。

 

这个问题忍足倒是颇感兴趣的样子,他追问道:“怎么啦?不是在打牌吗?他们俩联手出老千?不会啊,他们不像是这种人嘛。”

 

“不是,只不过讲话比你还要奇怪而已。”

 

“喂——我哪里讲话奇怪了?”忍足看着迹部一脸‘你说呢’的无语表情,“是你自己听不懂而已吧。”

 

“这个世界上还有本大爷不懂的事?”

 

这回换忍足一脸‘你说呢’的表情了。

 

“好吧,我可能真的不懂吧。但是你也未必懂啊。”

 

忍足似乎对这件事真的很感兴趣,他把书合上放到了一边:“你说来听听,我看我懂不懂。”

 

迹部眼睛眨了眨,有点不懂忍足忽然比之前要积极的态度,但是他也乐于见到忍足恢复正常,于是就把在球场遇到手冢,跟他提出比赛被拒绝之后发生的事。

 

忍足一边听,一边轻轻地晃着脑袋。迹部认为他绝对是在故弄玄虚,所以说完了直接问他:“怎么样,你懂吗?”

 

“这话我也想问你。你连这个都不懂吗?”

 

迹部还真是不懂,所以他很老实地摇了摇头。

 

“手冢的态度很清楚啊,公事公办那一套嘛,守规矩,一点也不难理解对不对?不二的心情不是更好懂吗?”

 

“是吗?”

 

“不是吗?”忍足跟迹部大眼瞪大眼一会儿,确认了大爷是真的不明白,他夸张地叹了口气,“好吧,那我给你解释一下吧。不二他就是在意手冢有没有违反规定,跟你比赛。”

 

“哦,你说他担心手冢?所以他觉得本大爷带坏了手冢?”

 

“他又不是手冢的爹妈,他担心你带坏手冢干什么?”忍足简直有些啼笑皆非了,“这么说吧,彻底地讲,他不是在意你带坏了手冢,也不是在意你跟手冢之间的胜负。而是,对于手冢来讲,规矩是很重要的,对吧?所以,他在乎的是,手冢会不会为了你破例?”

 

“好像有点明白了……但是,他为什么要在乎这个呢?”

 

“地球为什么是圆的呢,迹部?”

 

迹部咬牙切齿起来:“灯怎么还不掉下来把你砸死呢?”

 

“你为什么不坐远一点呢?”忍足又叹了口气,道,“迹部,我发现,你有的地方很聪明,但你有的地方真的是很糊涂。你是不是比别人少长了一根神经?”

 

“你们这些有天才之名的人,是不是比正常人要多一个心眼?”

 

“手冢可没有什么天才之名,他不是一样明白得很么?再说,我是天才还不是你说的?我还想求你让我做个白痴吧。”

 

迹部感觉他要跟忍足吵起来了。但这时忍足又道:“那我再说得明白一点。如果,手冢会为了你破例,就代表在他心目中,你是很重要的。不二为什么在乎呢,就是因为他不想你在手冢的心里很重要。这话,你该懂了吧?你说不二一问,手冢立刻就否认对不对?那证明手冢他都懂啊。你还不懂吗?”

 

“那就算手冢把跟我之间的胜负看得很重要,又有什么问题呢?他已经输过一次,想雪耻不是很正常吗?”

 

“不不不,以手冢的人设来说,是不存在这种情况的。如果,我是说如果,你要求跟他比赛,他就不顾规矩,一口答应,那不是因为他想雪耻,报仇,证明他自己这些,那只有一种可能。”

 

忍足说到这里不说下去了。

 

迹部这下如果再不明白,他就是真的没脑子了。

 

“就是,不二觉得,手冢如果,答应,跟我,比赛,就是,看上……我了?”

 

这个诡异的停顿是迹部实在被吓得有点磕绊了。

 

“差不多吧。”

 

“我脑子里进金鱼了吗?我怎么可能——”

 

“看上你就是脑子里进金鱼了啊?”

 

这个话真的没办法回答,否认就是在否定自己的魅力,但如果默认,感觉更不对。

 

“但手冢跟我,怎么可能啊——”

 

“我觉得呢,不二应该也不是认为你们俩有什么。他只是单纯不喜欢手冢对别人特殊。而你又对手冢,确实还挺上心的。”

 

“哦——你这么说我可以理解,就是他喜欢手冢,是吧?”

 

忍足想了想,说:“我们只不过是朋友而已,谁也不能替谁发言,尤其是这种情真意切的风花雪月。你如果真的好奇,你直接去问不二吧。”

 

“不了吧,这是他们的事。不过你这么说,我心里舒服很多。原来不是因为我哪里得罪了不二,那就好。”

 

“你还蛮在乎他的看法的嘛。”

 

“老实说,手冢这个人虽然很不错,但要是交朋友,我还是比较喜欢不二这样的。”

 

“手冢不是也蛮有趣的嘛。”

 

“哦——有趣和有趣也不一样啊。”

 

忍足笑了笑,忽然从口袋里掏出一块Tak Tak:“草莓奶油棉花糖口味的,吃么?”

 

看迹部伸手要拿,忍足却把手卷了起来,道:“你不是只吃Sweet Honey的吗?”

 

迹部觉得自己不能再这么宽纵忍足下去了。他发了狠,直接倾身过去把忍足手边的书拿来,敲了一下他的头:“你到底在胡闹个什么劲啊。”其实他敲的时候力道已经放得很轻了,忍足却‘哎呀’了一声,道:“你想要敲死我啊大爷?”

 

“你不想死你就直接一点。谈谈我们俩的事吧。”

 

忍足把Tak Tak扔了一粒给迹部,自己拆开包装纸也吃了一粒:“我跟你清清白白,有什么事儿?”

 

迹部瞪他一眼,但却又很快正色道:“如果我真的什么地方得罪了你,我一定不是存心故意的。你跟我讲一讲,如果我改得了我就尽量改,改不了,我跟你道个歉,你就睁只眼闭只眼,别像现在这样。”

 

“你为什么觉得我对你态度不好?你说出来,我尽量改。”

 

“不是,不是不好,是不一样。我觉得全国大赛以后,你就很不一样。你不要问我具体哪里,我没有记录数据的习惯,但是,我相信我的洞察力是不会有错的。”

 

“你的洞察力那么强,你还会搞不懂不二的想法吗?”

 

“不二是不二,你是你,关于你,我相信我一定不会出错。”

 

忍足被他这句话戳了一下,语气放得更软了,却又有些微妙起来:“所以,你对我,不是出错,而是,就想那么做,对吗?”

 

“我都说了,我不会存心要惹你的。但是你现在是在存心惹我了,我提醒你一下。”

 

“哦。你要是没耐心的话就别问了啊。”

 

“不行,我非得知道不可。”

 

迹部那双深蓝色的眼睛牢牢地盯着他,忍足觉得自己的呼吸也不太顺畅了。

 

确实,全国大赛以后,忍足把跟迹部应该保持的距离又拉远了一点,但他以为都忙着升学考试,迹部还有学生会的事情要做,并不会那么在意的,没想到他竟然会那么上心……

 

说到底,也只不过是把以前每晚都要煲电话粥的习惯给改了——戒吃宵夜不是挺合理的嘛。还有就是迹部问自己要不要去街头网球场的时候,他就会说:“饶了我吧,让我休息一下。”全国大赛都结束了,放松训练也没什么大不了吧?又或者迹部问他要不要坐顺风车的时候,他都会说:“不用了,我坐电车就可以了。”也很合理啊,环保不行吗?虽然他不坐迹部的车,迹部也是坐车回去的……

 

但总之都没什么不合理的啊。

 

再就是交接网球部事务的时候要开会,迹部让他一起去,他就会说不了不了我没空,你让桦地陪你去吧。这就更合理了,他又不是部长,轮得到他去吗?以前代替桦地陪他的时候,也没见有什么大不了啊。

 

“其实,应该是我说。全国大赛那时候没听你的话打持久战,不好意思哦。”

 

“这个无所谓,站在球场上的人是你,又不是我。”

 

“我可能是那个时候坐直升机坐得不舒服了吧——我不喜欢高的地方。”

 

迹部竟然把这个胡扯的理由当真了那么一会儿:“所以,是因为我让你陪我一起坐直升机,你不开心了?那你就直说啊,我还把你绑去吗?”

 

“你当真啦?”

 

“你又说假话。”

 

忍足苦笑道:“开个玩笑而已嘛。你真的想知道?”

 

“对啊,不然我跟花那么多时间干什么?我脑子里进银河了吗?”

 

“银河可不是水啊,迹部。”

 

迹部现在非常希望水晶吊灯赶紧砸下来把忍足砸死——不,留口气——砸个半死算了。

 

“你有没有看过妙手仁心?”

 

忍足在灯影下那双苍紫色的眼睛忽然变得比刚才还要沉静深邃。

 

奇异的是,之前听他说什么都觉得不得其法的迹部,竟然在此刻忽然捕捉到了一点忍足想说的边缘。很多时候他自己也不明白,他明明看不透这个能够闭锁心灵的家伙,但是却总能够和他交换彼此的想法,用所谓的脑电波交流,可是怎么做到的,真的他自己都很费解。

 

像这一刻,忍足这么问他,他就明白忍足想说的,是妙手仁心的哪一句台词。

 

“如果,两个人有共同的秘密,表示两个人的关系,已经是非比寻常了。”

 

忍足缓缓念出这句台词,迹部就完全明白了过来。

 

那一刻,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应该是什么样的心情。

 

做解说那天,忍足忽然提到的话又一次地在他耳边响起。

 

迹部,我有一个秘密。

 

你知道我为什么会留在东京吗?

 

迹部终于看清楚那促使他一定要来找忍足问清楚缘由的冲动是什么了。

 

是之前在球场上,忍足劝他不要太累,还是回去休息吧,却被他一口回绝的时候,那片刻的恍惚。他从忍足的眼中看到了明晃晃的难过,尽管只是片刻,但那种感觉却牵动着他的心。

 

那次解说以后,他自己一直在勉强自己尽量地忽略掉心底异样的感受,而直到今晚,在忍足那个眼神里,他再一次地跌了下去。

 

可是他能问什么呢,问了又能怎么样呢?

 

迹部眼神闪烁片刻,忽然长舒一口气:“忍足,你应该知道,我一向是认同你的。我也不是不领情。但是,就算是我,也会有天生不擅长应付的问题的。”

 

“我又没有怪你。”

 

“因为,有的感觉,我不知道怎么说。”

 

忍足微笑道:“你可以直接说,我拒绝。就这三个字就可以。”

 

“就是因为不想拒绝才不知道该怎么说。”

 

忍足瞪大了眼睛,显然,迹部这句话是真的超出了他的意料,他甚至眼前出现了幻觉,他的眼镜都直接从鼻梁上跳下去自动跌了个粉身碎骨。

 

“所以,你知道我的秘密是什么?”

 

迹部又把手里的书卷起来,轻轻地倾身过去,敲了一下忍足的脑袋:“世界森林的老虎,都融化成黄油了。”

 

忍足呆了一下,忽然站起身,道:“时候不早啦,那我就先回去睡啦。”

 

“喂,你——”

 

“啊,今天晚上的月色真是美啊。”

 

“你给我站住,好好说话,喂,忍足——”

 

忍足根本不理会,全然像没听到,走到门口才回过头说了一句:“晚安啊,迹部景吾小朋友——”

 

“忍足侑士!”

 

可惜,这次忍足打定主意不打算回他的话了。

 

迹部泄愤似地把Tak Tak的糖纸拆开,把巧克力扔进了自己嘴里。草莓奶油棉花糖也在他的舌尖绽放出甜意,随后逐渐融化。他忽然没忍住,趴在桌上笑了一会儿。

 

嗯,是甜的。

  END

世界森林的老虎都融化成黄油来自村上春树《挪威的森林》

 

“你穿的我都喜欢,你做的说的,你的走路姿势,你的醉态我统统喜欢。”

 

“这样下去真的可以?”

“也不知道让你怎么改好,索性就这样好了。”

“喜欢我喜欢到什么程度?”绿子问。

“整个世界森林里的老虎全都溶化成黄油。”

 

如果两个人有共同的秘密 表示关系已经非比寻常 出自《妙手仁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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