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爱故我在

【忍迹】笑忘书(中)

  先小更一段。小情侣感的忍迹写着写着真的觉得好可爱w

002

 

“你不跑我就不追了,还不是因为你?”迹部一边吐槽,一边接过了忍足递来的棉花糖,咬下了一大口。他这话说得比起颐指气使的高傲,却更接近于是耍赖似的,那双眼睛睨着忍足的神情,无端端让忍足想起了刚认识的时候。

 

夕阳余晖下的球场,少年之前还带着所向披靡的锋芒,却在和他握手的那一刻突然柔软下来,那双当时还有些圆的眼眸更显出天真意味来。

 

忍足弯了弯嘴角,道:“你刚才突然这样跑上来,我还以为你要抱我,吓我一跳。”

 

“干嘛?见了鬼一样,就算本大爷……”迹部本来想说,就算本大爷想抱你又怎么样?却总有些说不出口口,这么直白的话。他虽然忍住了,忍足却似乎看出了他的意思,嘀咕了一声,道:“哦,没什么,我反而有点失望。”

 

说完忍足就偏过了脸。

 

迹部没仔细去想他说的这句什么意思,注意力全被不知什么时候挂在他发上的一小块棉花糖吸引。不知道为什么,看着那块棉花糖挂在他的头发上映衬着他的脸,迹部竟感到一种极为古怪的可爱,他自己都觉得有些好笑。想要伸手替忍足弄下来,手刚抬起来,又觉得不妥。他知道忍足是不喜欢别人碰他头发的,而且是一种本能的排斥,试过有一次向日从他背后走过,顺手摸了下他的头发,被他直接伸手拍了回去。等他回头看到是向日,对方正揉着自己的手埋怨他,他也只是笑着道歉,绝口不提改正。

 

其实相识以来,迹部倒不是没有碰过忍足的头发,虽然也只有一次。是忍足领着他一道去吃章鱼烧,那次他怕忍足的长发沾到章鱼烧的酱,就替他把长发撩了一下,当时忍足是愣了的,迹部赶紧就把自己的手缩了回去。

 

他当时就在忍足对面,忍足不会有那种本能的应激反应,他知道,但是,他仍然怕忍足会觉得讨厌。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如此,性格使然,他知道自己并不是那种容易讨好的人,也从来不在乎别人对自己的评价。有意收敛的时候,只是出于唯恐无意中会伤害到别人,却从来也不会去刻意揣摩别人的心意如何。

 

他对忍足的关注和在意,有时候自己想想也觉得过了头。

 

而那些放低禁制,不同于对待别人的随和同包容,想想也是很耐人寻味。

 

手就停在那里,迹部却忽然不想放下。看出他的僵硬,忍足问:“怎么啦?”

 

“没有,就,你头发上沾棉花糖了。”

 

迹部说完,就把手给放下了。

 

忍足还有些茫然似的,摸了两下没摸到:“是吗……”

 

不知道是因为距离太近,还是别的什么缘故,感受到忍足专注落在自己脸上的目光,忽然有一种莫名的冲动在他心头攒动,他伸出一只手先捉住了忍足的手,再用另一只手替他把棉花糖给取了下来:“我帮你弄掉。好了。”

 

他说完,私心作祟,让手指抚过了忍足的发。心也因为这个动作而砰砰乱跳起来。他太清楚忍足的个性,虽然不明白为什么他的桃色绯闻满天飞,也听说过多半是基于他那惹桃花的外形和声线的艺术创作,此人骨子里太过敏感,在一些细节性边缘化的事上会异乎寻常的脆弱,容易陷入某种情结里,是个不折不扣的纯情派,这样的他对人际交往中的距离也是十分在意的。一旦越界,他就会自动远离。

 

像他这样的人,迹部都觉得自己非要触碰不可的意气太唐突。

 

忍足藏在镜片背后的眼睛微微睁大,苍紫色的眼眸中迹部能够看到自己倒映其中的朦胧的身影,迹部脸上发烫,他很少有这种近乎于是怯的情绪,也是第一次虚张声势地做出了回应——他也不回避视线地看着忍足,即使他明明想躲开。

 

“我现在是不是应该说什么啊?”

 

“说啊。”

 

忍足一下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犹豫了半晌才道:“那,谢谢?”

 

“不用,走吧。”

 

迹部才发现雪比之前下得大了,就想还是快点走吧。他也说不清为什么,跟忍足在一起,总觉得时光飞逝,又总觉得时光都是消磨去的。虽然消磨时光对他而言,并不是一件应该做的事。他却不得不承认,他享受这样,即使只是跟忍足一起并肩走一段路过的经历。

 

“你手很冷啊。”

 

“……一直是这样啊,天生的。”

 

“没想到又下雪了。之前明明刚下过的。”迹部想了想,把忍足的手放进了他自己的口袋里,“暖一暖吧。”

 

感觉到自己的手被迹部放进了他的口袋随后松开,忍足只觉得自己整个人都僵住了——虽然其实还是能自由行动的,但还是无所适从。一种奇怪的心悸感,就像是从心脏流窜到指尖的电流。迹部的手也放在口袋里,虽然并没有相握,但确实挨得很近,行走间,迹部有意无意能感觉到自己的手擦过忍足的手背。

 

迹部的手好像一年四季都是暖的。他这个人,某程度上和太阳可以说是真正如出一辙。

 

“对了,”迹部状似不经意,“既然没人约你,那你那封信是什么?”

 

忍足脚踢着地上的雪,口中答得漫不经心:“情书啊。”

 

“别人给你的?”

 

“你没收到吗?我听说送给你的巧克力都能在你们教室和学生会办公室堆成几座小山了。”

 

迹部皱了皱眉,道:“夸张。”说完,表情倒是严肃起来,“其实我不觉得是什么好事。虽然,收到很多礼物证明有魅力,不过本大爷一向不需要这些事来满足自己的虚荣心。我就算虚荣,都会靠自己的努力去争取。”

 

“爱这种东西啊,是努力争取不到的。”

 

“你觉得送我巧克力的人真的爱我?与其说,他们是真的爱我,不如说是对我有幻想吧,想要跟我谈恋爱,想要占有我,或者被我占有——”说到这里,忍足笑出了声,迹部用手肘撞了撞他,“我说认真的,你别笑。这种爱,真的像浮萍一样,连流星都不是。流星好歹是切切实实闪耀过的,你知道它是光芒,它照亮过你。但是浮萍一样的爱,只不过是迷恋。”

 

“当你是恋爱幻想的寄托者也好,或者他们当你是偶像呢?”

 

“那从事偶像职业的艺人已经有很多了。本大爷跟他们没有明码交易,也不需要他们支撑我的梦想。更加谈不上有什么,成文也好,不成文也好的恋爱禁制条例。如果是更加广阔意义上的偶像,那只要跟着我走就行了。也不用爱我。而且,爱情是很……”迹部说到这里,看了一眼忍足,道,“你看那么多浪漫爱情电影,你应该都知道,爱,真正的爱,是很神圣的。我当然不介意有些人在我身上寄托一些幻想。但是,我怕有人会把这种幻想,这种并非是爱的心情搞错。那等到破灭的时候,一定会很痛苦。别人可以幻想,但我不应该去制造更多的幻想。”

 

忍足摇摇头,笑道:“不主动去制造幻想,还认真分析这些少女的心情,迹部大爷我觉得你真的去做偶像,也会做得好诶。”

 

“好像是去年你也跟我说过类似意思的话吧?而且也不仅是少女的心情,不是有个男生啊,之前很喜欢你啊。跟你表白失败了以后忍不住哭,你忙着安慰人家,因为这样放了海外交流协会的人的鸽子,人家找你找到我这里,还要我亲自去逮你。”

 

忍足想起这件事,也有些忍俊不禁:“你别说,当时你就搁他背后那棵树后头看我们,也不过来。他看不见你,我看得见,我还觉得有点害怕。”

 

“那我怎么办?我打断你们?人家哭得那么伤心,虽然是单方面,但你也应该好好处理,沟通,解决的。我如果出现,可能那个学弟会觉得更丢脸,无地自容,去撞树。”

 

“人家现在挺好啊。后来移民去国外,跨年之前都有发讯息给我,祝我新年快乐的。听说找到男朋友了,蛮可爱的。”

 

迹部回忆了一下:“那个学弟也挺可爱的啊。金头发,很蓬松,像爆米花。”

 

忍足笑他:“你喜欢那种类型啊?”

 

“什么啊,我说可爱就是喜欢那种类型?”

 

“你不是应该直接说,你不喜欢男生的吗?”

 

迹部瞪大了眼睛看他,仍然带着笑意,这表情神韵竟有点像猫科的小动物:“谁跟你说本大爷不喜欢男生的啊?”

 

忍足转过脸咳嗽了好几下,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其实,我没想过要去设定什么条件啊,限制啊。只要有感觉,两个人都有感觉,好像没什么不可以的。”

 

“但是那么多喜欢你的人,你就一个都不喜欢吗?”

 

情人节,似乎总是绕不开谈论这些话题的。

 

迹部把球踢了回去:“那你呢?你的追求者也不少啊。上个月,那个北园寿叶……是不是北园寿叶?她不是从北海道来看你吗?”

 

“没有,她是来探望她旧同学的。”

 

“幼儿园同学。你信?”迹部翻了个白眼,“她啊,还星星眼那么看你训练,看了一个早晨啊。”

 

忍足轻轻哼了一声,笑道:“你不开心?周末的加训,你不开心,你就让我先走啊。”

 

“让你早退跟她去约会?”

 

“不是约会。但我不在她就会走了,就不会影响你的心情。”

 

迹部嘁了一声道:“你不要说得好像我针对她。”

 

“你不针对她?你当时直接骂她母猫,还不针对。我当时还以为你厌恶所有女性呢。”

 

“关所有女性什么事啊?也不是针对她,是针对所有来刺探情报的卧底。她还装成喜欢我的样子,我真的很讨厌人家拿这些事来开玩笑。爱是很神圣的,喜欢也应该纯粹一点——她如果是男人,我直接叫公狗也有可能的。”

 

忍足笑得不行,伸手扶住迹部的肩膀:“说到底,是我们迹部大爷不会骂人。不过骂得有点像调情。你的女粉丝现在都自称小母猫了你知不知道?”

 

“哼,她们倒是蛮会自娱自乐的。我不觉得调情,我明明是挑衅。”

 

“很正常,猫亮爪子,人类也可能误会是撒娇的。你的经典战绩何止这件事,之前在街头网球场,还想调戏橘的妹妹。老实说我都很难想象你的想法。你就算真的喜欢人家,凭你的魅力,我听桦地复述,觉得你简直像要强抢民女,但又连一句露骨的话都说不出,做反派都不及格。”

 

迹部越听越想爆炸,但忍足的笑音对他有种奇异的安抚能力,他竟然还能平心静气地和忍足掰扯:“我只不过是看不惯她这么骄傲,想给她点教训而已。后来没台阶下了。本身我也不会跟她约会,这些事都应该是跟喜欢的人做的嘛——”

 

“你就是从来没喜欢过谁,所以一点经验都没有。又不懂人情世故。其实你明明可以很包容很理解的,表现出来就会容易被误会。”

 

迹部挑了挑眉:“谁说本大爷没——”他还没说完,自己硬生生踩了刹车,话锋一转,“你别误会我不就行了?”说完,又再道,“说点眼前的吧。你……回家?”

 

“嗯。”忍足回答以后才反应过来,问迹部,“你不回家吗?”

 

迹部眼神开始四处乱飘,道:“今天有个酒会。家里没人。”

 

“我家里也只有我一个。”忍足想了想,道,“要到我家吃饭吗?”

 

“啊嗯?”迹部并没有立刻答应,他稍微眯了眯眼睛,用余光打量忍足,“你家有什么吃的?”

 

忍足答得理所当然:“我做啊。”

 

“做什么菜?一般的本大爷没有兴趣。”

 

“挑剔,你不觉得家常便饭都很美味吗?也不一定要每一餐都吃得很高级啊。最重要的是手艺怎么样。”

 

迹部是吃过忍足做的菜的,老实说,也许因为父母常年在国外,又没有请佣人,只是偶尔叫钟点的缘故,忍足的手艺是真的很不错。迹部虽然嘴上一口一个平民什么的,却也并没有真的不屑平价的东西,人也好,食物也好,都是如此。

 

但他为着一种古怪的气焰不愿轻易买账:“那你打算做什么菜啊?我听一下我感不感兴趣?”

 

“算了,我才想起来,家里只有一颗西兰花了。”

 

“西兰花……西兰花不错啊,好吃,健康,长得还好看,西兰花OK啊。”

 

“西兰花是OK,只吃西兰花就不行了吧。”忍足看到他们现在已经走到了领袖广场附近,道,“那个,不然,我们去领袖广场的商场买一点?那里的食材质量都很不错的。”

 

迹部轻轻歪了下脑袋,两边的发梢轻轻被风吹得乱了一些,沾上了细碎的雪花,他这个表情,无端就显得像是刚出生的小动物,有种毛躁的柔软感。他像是在端详忍足,又可能并没有什么目的性,那只是纯粹的凝视。半晌,他吐出一个字:“好。”随后,嘴角弯了起来。

 

迹部的唇是极鲜艳的淡玫瑰色,这样一弯,露出他洁白齐整如玉的牙齿,再加上唇角粘着的有些亮晶晶的粉色糖渍,一下就粘住了忍足的视线,也许是他的视线有些露骨,迹部轻轻地推了他一下——这并不是个带有愤怒意味的动作,忍足很快惊醒过来,慌乱地扯出一抹笑,将视线散到了别处。

 

领袖广场的圣诞树有一个卖点,就是号称是全东京乃至全日本最大的圣诞树。只是太大了,不知道为什么,在夕阳的余晖中看去,总觉得像个巨大的化了形的妖兽,从宇宙外飞来,直袭地面,落下晦暗的阴影。但如果不看落在地上的阴影,那株圣诞树确实是极其美丽的,挂满了彩灯,彩球,甚至还有蝴蝶和星星,看起来像是宝石做的。而挂在圣诞树上的拐杖糖也比其他许多圣诞树都显得鲜艳和甜蜜。

 

“喂,小景,你说,”忍足指着圣诞树,道,“你说挂在上面的蝴蝶,是不是真宝石做的?”

 

“我怎么知道……”

 

“不是说领袖广场也有迹部财团入股的吗?”

 

“那也不表示我知道制作圣诞树的事情啊,或许我爸爸知道?等我做了迹部财团的总裁,才能看到这种支出报告之类的吧。”

 

迹部也朝圣诞树看过去。

 

“一定会有这么一天的嘛。”

 

“也不一定……并不是说我就一定要继承家业啊。可能本大爷白手起家呢?又或者,其实我对做生意并不是那么感兴趣的。现在最喜欢的事是打网球,以后可能有更喜欢的,也会作为职业呢。”

 

忍足颇有些意外,这种话以前他是没听过迹部说过的,也不知道是不是最近才考虑出的结果,他想了想,问:“你认真的?”

 

“是啊,我在考虑打职网。”

 

经了这么一问一答,忍足倒并不觉得那么惊讶了。迹部一向是个敢想敢做的人,如果是他认定的方向,没有路他也会开辟出一条属于自己道路来,而且他一向都把自由和梦想看做是人生最重要的事。看他之前对网球的热爱与投入,要说他会把这作为一生孜孜追求的事业也很合理。从前,他所缺少的,或者说被迫缺失的,也就是这种奋不顾身,心无旁骛的觉悟罢了。

 

“啊……那到时候你在哪里比赛,都要记得留票给我,我一定来看。”

 

“其实,我知道你应该不会想打职网的。好啊,留票给你,我就怕忍足医生你忙到没时间来看。”

 

“我也不一定会做医生啊。这些生离死别的东西,我太脆弱,可能真的会承受不起。我虽然不是那种很容易跟别人建立感情的人,但是,我不可能完全用理性去压抑我的感情,无论是哪种……但医生一定要跟自己的病人保持距离,划清界限……其实也不是那么合适我的。”忍足想了想,苦笑道,“说不定,我以后都会想,试着打职网呢?”

 

“那你要快点想,再过几年年纪太大就不行了。”

 

“或者我后发先至呢?还是要想一想的。”忍足低下头,雪花温柔地依附在他的发上,他苍紫色的眼眸就像无垠的星空,藏着深邃的,让人很难看穿的感情,“能够跟你一起的话,做什么我都觉得不错啊。”

 

迹部听了这话,怔了怔,眨眨眼道:“不一定要同一个职业才可以在一起的吧。我们不住一起,但现在还不是一起走,一起回家吗?”

 

忍足的眼睛跟嘴角都浮现起些微的笑意:“那你,如果是这么打算,你高中还在不在冰帝啊?你不是也要去德国吧——”

 

迹部当然知道忍足没说完的弦外之音,他警惕地看向忍足,却又按捺下心情,反而故意做饶有兴味状:“去又怎么样?德国不错啊。”

 

“哦。”忍足伸出空着的那只手把迹部手里还没吃完的棉花糖又撕下大块塞嘴里了。

 

“干嘛?”迹部观察着他的神色,“不开心啊?这有什么好不开心的啊。”

 

忍足嚼着棉花糖,不理会他,嚼得两腮都鼓起来了。迹部很少见到他这么孩子气的表现,没忍住从口袋里把手伸出来,戳了一下他的脸颊:“逗你的。就算去德国,德国这么大,你又担心什么呢?就算,就算真的低头不见抬头见,也没什么啊。”

 

“我又没说什么。”忍足嘴里的棉花糖咽下去大半,他捉住迹部作怪的手塞回了口袋里。

 

迹部轻轻嗤笑一声,跟着他的脚步拐进了领袖广场。

 

“我发觉你真的很喜欢跟他较劲。”

 

“没有,没有。”

 

“我都没说是谁,你就知道没有?”

 

“因为我跟谁都不较劲。我不是较劲的人。”

 

迹部耸了耸肩,道:“我觉得你就很爱跟我较劲。”

 

“有吗?”忍足瞥他一眼,忽然笑了,“你是我大爷,我哪里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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